梨花又開放

王繼懷

去朋友家，見到院子滿樹梨花，客廳里傳出《梨花又開放》的歌聲，“忘不了故鄉(xiāng)，年年梨花放……”優(yōu)美動聽的歌聲，美麗動人的梨花，讓我不由得想起久別的故鄉(xiāng)，想起故鄉(xiāng)的那棵老梨樹，想起梨花滿園的童年生活。

我的故鄉(xiāng)梅蘭村在善溪江邊，是一個依山而建的小村莊，在村莊的東頭，有一個叫向陽坪的小院，我家就在這個小院里。我家門前的那棵老梨樹很大，枝冠如傘，大約兩丈多高，映襯著我家的小院子，古樸淡雅。

記憶中，每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整個院子都在花海中。

梨花一枝春帶雨。

雨后的清晨，山明水凈，空氣格外清新。我們一開門，就會看到滿樹的梨花，特別是清風微微一吹，白色的梨花就會在枝頭翩翩起舞。滿天花瓣，好似天女散花，釋放出醉人的清香，在整個小院里彌漫開來，也引得無數(shù)小蜜蜂“嗡嗡嗡”一嘗甜香。

有月亮的晚上，月光灑在梨樹上，雪色銀輝，分不清哪是梨花，哪是月光，不知是月光被梨花溶化了，還是梨花被月光浸染了，和諧極了，美麗極了，童年時的我常常以為春天就是白色的。

自古以來，文人墨客就很喜歡梨花，也留下很多關(guān)于梨花的名篇佳作，王維有“柳色青山映，梨花夕鳥藏”的詩句，杜牧有“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誰此憑闌干”的詩句。我喜歡梨花，尤喜歡其純潔無瑕、纖塵不染的品質(zhì)，喜歡其如白雪一般無聲無息地鋪滿世界……

春天的老梨樹給了我許多記憶，留給了我很多故事，在其他季節(jié)，我家門前的這棵老梨樹也給我留下了許多難忘的故事。

夏天的老梨樹枝繁葉茂，一串串喜鵲蛋大小的青嫩果子掛滿枝頭，處處寫滿生機與活力。炎炎夏日，綠蔭清涼，梨樹下也成了鄉(xiāng)親們聚集的場所，勞碌后的鄉(xiāng)親們會在這里抽旱煙、聊家常、傳八卦。我們?nèi)叶枷矚g在梨樹下吃飯乘涼，我還會在樹下看借來的《西游記》《紅樓夢》《三國演義》……也會在樹下擺張小桌寫作業(yè)。

夏日的夜晚，涼風習習，我們會在梨樹下放一條長凳，村里的孩子們也會過來玩。月光下，父母在梨樹下一邊干活，一邊給我們講故事，比如穆桂英掛帥、朱買臣賣柴、呂蒙正賒豬頭過年等，也有本地題材的，比如陶澍訪江南。我們聽得津津有味，深夜還不肯離去。

秋天滿樹碩果，泛黃的梨子壓彎了枝頭，讓人滿懷秋收的喜悅。采摘梨子的時候，歡聲笑語撒滿了院落，這時也是我們兄妹最開心的時候。

冬天樹葉由綠變黃，雪壓枝頭，也是一道格外亮麗的風景。要是遇到漫天大雪，銀裝素裹的老梨樹，仿佛是一個巨大的圣誕老人，煞是好看。

我和小伙伴們就會在老梨樹下堆雪人、擲雪球、打雪仗，你打我，我打你，雪球亂飛，喊叫不止，歡聲笑語此起彼伏，那歡樂的叫喊聲，把老梨樹枝頭上的雪都震落下來。

聽父親講，這棵老梨樹已有很久的歷史了，但到底是什么時候栽種的，我說不清楚，年近古稀的老父親也說不清楚。

有人說有古樹，村莊才有靈氣。有古樹，村子才有說不完的故事。

關(guān)于故鄉(xiāng)，關(guān)于老梨樹，關(guān)于梨花滿園的童年生活，有著我永遠也說不完的故事……

作者：王繼懷

責編：王敦果

一審：王敦果

二審：張馬良

三審：熊佳斌

來源：新湘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