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評|盧霞依:真,最是動人——讀兒童小說《繡虎少年》

  湖南文聯   2024-07-03 10:41:53

真,最是動人——讀兒童小說《繡虎少年》

文丨盧霞依

《繡虎少年》由作家湯素蘭所作,湖南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是一部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湘繡”為書寫題材的兒童小說。繡虎,是湘繡中的絕技,也是湖湘精神的展現。少年,則是指書中的殘疾少年梓屹。在這部小說中,殘疾少年梓屹的自我成長與湘繡技藝的傳承創(chuàng)新雙線交織,串聯起了幾代湘繡人的命運軌跡,描繪出時代變遷的生動畫卷。書中一面是病魔對梓屹童年本該有的平靜生活的剝奪、戰(zhàn)亂對奶奶家惠童年的毀滅;另一面,是他們在失衡的外部條件中堅強生長出的內部力量,這兩面共同提供了文學作品所需要的敘述張力,就像雙面繡一般,正反對比間,便會產生強烈的藝術效果。

作者如何在直面身體畸形、戰(zhàn)爭殘酷的同時,又如何恰到好處地體現非遺題材兒童小說特有的審美價值?我想,是作者守住的那份“真”。

“真”有其事自然親切?!独C虎少年》的故事以真實的人物和歷史為依托,總叫人多一分信任。書中主人公梓屹的人物原型為“繡哥”蔣桐萬,他幼時因脊髓灰質炎導致腿部殘疾,后在大學期間拜湘繡鬅毛針法代表性傳承人劉愛云為師,正式成為了一名湘繡“繡哥”。作者用細膩的筆觸刻畫出一位殘疾少年的成長歷程,小說還融入了真實的時空背景,從文化風俗的書寫到歷史故事的回顧,作家都進行了詳盡嚴謹的資料“考古”。故事原型人物蔣桐萬是湖南永州人,作者便以永州這個地域作為環(huán)境背景設定了“福山村”,當地的社會經濟情況、地域文化傳統(tǒng)等都為小說提供了細密的史實材料。例如書中出現的關于月亮的童謠、賣東西的童謠,都源于湖湘民間的童謠,使作品在童趣與想象之間,平添了一份更深厚的文化內涵。湖南抗戰(zhàn)歷史背景的回溯也體現了作家“舉重若輕”的功力,與往常以宏觀視角講述的抗戰(zhàn)故事不同,《繡虎少年》更多是從個體視角展開的。小說中,通過奶奶家惠的回憶,夾以情節(jié)的遞進線索,完成了人物在歷史情境中的真實氛圍塑造。

細節(jié)呈現“真”味。歷史暗存于無數可觸可感的細節(jié)里,它們不僅是歷史,它們更是“生活”,它們來自“過去”,但同時構成了作者和讀者的“現在”?!独C虎少年》繡的是枕頂上的鷺鷥,是湘繡繁雜細密的步驟,是過年灶屋里炸油豆腐的咕嘟作響和炒紅薯片飄出的香味,是清晨小白兔電動車過鄉(xiāng)間道路的那一道光亮……營造“生活”最有效的手段,便是扎實的細節(jié)描寫,當這些細節(jié)飽滿了,故事才顯得真實。對于人物的描寫亦是如此,書中所描繪的并不是那些記入史冊的大人物,而是無數顛簸于世的普通人——努力向夢想靠近的殘疾少年梓屹,日夜幫弟弟許愿的姐姐榕方,為家人默默奉獻了一輩子的奶奶家惠與熱情友善的同學林勿凡,書中刻畫的是衣食住行,柴米油鹽,他們的人生波折與勇氣,是對生命和親情最純粹的渴望和守護。正是這樣的人物細節(jié)刻畫拉近了時空距離,讓讀者能夠最大程度地感同身受。如果說故事脈絡是骨架,那么細節(jié)便為血肉,是人物讓這本小說真正“活”了起來,用藝術的真實性打動了讀者。

語言流露“真”情。《繡虎少年》之所以真,離不開一詞一句中散發(fā)的能量,這種親和的語言風格不僅符合當時歷史情境下的人物性格和身份特點,個性鮮明。鄉(xiāng)土生活的日常展現出韻律、節(jié)奏與相應的景色氛圍,透過兒童視角、口語化的方言陳述靈動而直爽的鄉(xiāng)土氣息。同時,作者也考慮了兒童讀者的接受水平,盡量避免晦澀和繁復的敘述,多以短句為主,讓小讀者們能輕松地感受到文字的魅力。如此細致入微的雕刻式描繪與一針一線的湘繡題材水乳交融、相映成輝,使世間最柔軟、最高級的親情、友情、愛情等情感命題在生活中得到昭示與印證,啟迪兒童成長。

如同一位農人,繡虎少年梓屹以針作犁,俯首躬耕湘繡技藝,日復一日,他的刺繡田園結出一個又一個碩果,他的生命不再晦暗無光,反而是一派詩意明亮?!靶挠忻突?,細嗅薔薇?!辫饕俚南胬C技藝精湛,一針一線中繡得猛虎栩栩如生。作家湯素蘭的筆下同樣具有這樣的生命力,她以文字為線,以筆力為針,鉤織出了新時代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新的篇章。

責編:周聽聽

一審:周聽聽

二審:張馬良

三審:熊佳斌

來源:湖南文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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