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覃 盟

齊梅是一所學(xué)校食堂管理員。開學(xué)不久，學(xué)校的煤快燒完了，齊梅心急如焚。雙休日，他跑了城區(qū)幾家賣煤場，咨詢了煤的價格和質(zhì)量。晚上，齊梅聽說他家附近有個師傅以前給別人拉過煤，就去他家打聽。師傅很熱情，他立即電話聯(lián)系了拖煤的師傅。十分鐘后，一個敦敦實實很精神的年輕師傅來了。齊梅說出原委，年輕師傅說，在本地區(qū)，要說煤炭的質(zhì)量、好燒、耐燒，還是鄰縣百仙山煤礦的煤。那里的煤不僅質(zhì)量好又耐燒，燒過的煤渣都沒人撿，而且每噸的價格至少比市場上便宜100元。

星期一上班后，齊梅跟搭檔說了此事。搭檔說，他也聽說本地區(qū)百仙山煤礦的煤煤性好、耐燃，贊成學(xué)校派人去那里拉煤劃算。隨后，齊梅請示了學(xué)?？倓?wù)、校長，他們都贊成。最后，學(xué)?？待R梅年輕，決定派他隨車去百仙山煤礦拉煤。

第二天早上七點，齊梅和年輕師傅吃了早餐就出發(fā)了。20噸的大汽車一路向西開去。因這段二級公路正在改擴(kuò)建，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汽車停停走走，走走停停，車速很慢。齊梅坐在副駕駛室，秋風(fēng)從窗戶涌進(jìn)來，沁人心脾，舒服極了。

汽車開到離百仙山煤礦所在集鎮(zhèn)時，太陽正升到蒼穹中央，人的影子只有那么一點點。到吃午飯的時間了，齊梅和年輕師傅找了家飯館，兩人吃的是10塊的快餐。吃中餐時，年輕師傅與同行通了電話，同行告訴他，去百仙山煤礦拉煤的車太多，路上堵得厲害，不要著急上路，等他的電話。于是兩人只好坐在飯館里歇息等待。

兩個小時后，同行給年輕師傅打來了電話，說路上車少些了，可以出發(fā)了。兩人進(jìn)入駕駛室，年輕師傅開著汽車左拐上鄉(xiāng)道。路上很窄，一般只有四米寬，兩輛汽車無法讓車。幸好每隔約300米修有讓車道，不然就無法通行了。

少頃，汽車中速行駛到一個懸崖路段，左側(cè)是100多米的懸崖峭壁。年輕師傅的車由東向西，靠里行駛，對面的大貨車是由西望東行駛。中途有次會車，讓不開，年輕師傅往后退，對面的車慢慢開來，年輕師傅的車退了好遠(yuǎn)，對面的車在專門讓車道停下。齊梅頭伸出車窗外目測了下，對面車的后右輪距懸崖不到30厘米!年輕師傅將車小心翼翼地開過去。好險呀!齊梅坐在車上像坐在纜車?yán)?，心在打鼓，心快跳到嗓子眼里去了。年輕師傅看著齊梅心驚膽戰(zhàn)的模樣，邊熟練開車邊說：“齊老師，放心，我們是里車道，你閉著眼睛不看外面就行。這段路我跑了五六年，習(xí)慣了，沒事!”齊梅心有余悸地思忖著：“我們的車幸好是里車道，不知對面外車道車?yán)镒娜擞泻胃邢?”齊梅希望當(dāng)?shù)卣崖芳訉挼搅住．吘谷说纳钪匾?，安全第一?

半小時后，汽車終于開過懸崖，壓在心頭的巨石落下了，齊梅放心了，心情才舒暢起來。不一會兒，汽車行駛到開闊丘陵地帶，在一個轉(zhuǎn)彎處，對面突然開來十幾輛汽車，嚇得齊梅縮緊身子，打了個冷戰(zhàn)。幸好年輕師傅早就一直按著喇叭，手腳靈活地讓開了，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年輕師傅把車又往后退了約100米才讓開。路上的汽車還是多，時而開動、時而倒車，就這樣停停開開、開開停停，直到下午四點才到百仙山煤礦路口。從車內(nèi)往前看去，好大一座山，峰巒雄峙!一座大煤礦鑲嵌在半山腰!前面等待裝煤的車有數(shù)十輛。

年輕師傅說：“今天看來裝不到煤了，只有等到明天上午了。齊老師，你趕緊去開發(fā)票，明天好早點裝煤。”

齊梅問：“師傅，你這車最多可裝多少噸?”

“來一趟不容易，裝個25噸應(yīng)該沒問題?！蹦贻p師傅說。

排了好一會兒隊，輪到齊梅開票。齊梅開好票聯(lián)系年輕師傅，年輕師傅說他在一個飯館里等他。齊梅直接走到飯館里，詢問老板娘吃飯的價格?老板娘說：“10塊、20塊、30塊都有，你們吃哪種?”齊梅說：“我們就吃每人10塊的?！?/p>

年輕師傅開玩笑說：“齊老師，出外不要太攢呀!”

齊梅說：“師傅，不好意思，我們食堂定有制度，在本地區(qū)出差招待客人，每人最多報銷10塊。”

年輕師傅聽完，微笑著說：“齊老師，我看你今天也很疲累。這樣吧，我請你，不用你招待!”

齊梅說：“那怎么行?我們請你來拉煤，哪有要你自己掏錢吃飯的道理?我們都吃20塊的，不要學(xué)校食堂報銷，我私人請你?！?/p>

吃完晚飯，兩人來到車上，天漸漸黑了。齊梅問年輕師傅，這里住宿一晚多少價格?年輕師傅說，20塊、30塊、50塊的都有。

齊梅說：“你去住20塊的吧，開好住宿發(fā)票，晚上好好休息。我就不去了，在車上給你守車。”年輕師傅嘆息著下車住宿去了。

穿著短袖的梅云，上半夜還好。凌晨兩點后，大山的秋天降溫快，氣溫漸漸變低，梅云有點支持不住了!他兩手緊緊地箍著胳膊，不讓熱量散發(fā)，咬著牙堅持著。聽老人說，再涼不能涼肚。隨后他用肚子抵著坐墩趴著睡，順便找了件車?yán)锏膯我律w上。后來，齊梅慢慢睡著了，一覺醒來已到第二天凌晨五點半。年輕師傅來叫齊梅下去洗臉吃飯，齊梅聲音嘶啞了，還有點咳嗽。

早上八點，輪到年輕師傅的汽車裝煤。煤裝得太多太滿，巴云至學(xué)校的線路不能走，只能繞道走一個大大的“弓”字線路運(yùn)回學(xué)校。汽車開得很慢，梅云估計比走路快不了多少，最后到學(xué)校已到下午六點。

這次齊梅隨車去拉煤，為學(xué)校節(jié)約兩千多塊。當(dāng)天晚上，齊梅得了重感冒，吊了三天水，花去醫(yī)藥費100多塊，沒向?qū)W校報銷一分錢。第二天，搭檔知道了原委，說齊梅太吝嗇，住一晚也只20塊，現(xiàn)在卻花出多的錢來了，真是得不償失!何必呢?

責(zé)編：廖慧文

一審：廖慧文

二審：易禹琳

三審：楊又華

來源：湖南日報·新湖南客戶端